涨薪潮令日企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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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路 虹
中国商务新闻网日本国家人事局8月7日建议，将本财年日本公务员平均月薪增加约2.7%。其中基本工资上涨0.96%，这已是26年来最大涨幅。公职人员薪酬建议的重点在提高年轻员工的薪酬，包括建议将高中毕业后立即工作的员工的起薪提高约8%，将大学刚毕业的员工起薪提高6%。日本政府还建议修改法律，允许更多员工每周休息三天。
此轮日本不仅是公职人员在涨薪，企业员工涨薪幅度更大。就在7月底，日本厚生劳动省的一个顾问小组同意将全国平均最低工资水平首次提高4.3%，至1000日元以上，这是厚生劳动省自1978年开始记录最低工资以来的最大涨幅。摩根大通表示，这一变化预计将从10月开始显现，将影响到约20%的劳动力，这意味着对总工资的影响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加薪潮。
日本经济在经历了30年的通缩之后，劳动者薪酬开启上涨势头，除了央行继续实施宽松货币政策之外，关键是由于日元疲软和进口价格上涨推高了生活成本，日本政府为稳定百姓生活水平，将增加薪资作为其施政的重要内容。考虑到加薪可能带来支持率上升，岸田文雄首相已多次呼吁日企推行超过通胀增速的薪资上涨，以帮助日本家庭应对因燃料和原材料价格飙升带来的生活成本冲击。
更关键的是，30年来生育率大幅下降，导致日本劳动力数量明显下降和就业率大幅提升。
截至今年1月1日，日本总人口为1.22亿，较上一年减少80.52万人，降幅创下1968年开始调查以来的最高纪录，并且日本总人口已连续14年下跌。独立智库日本瑞可利职业研究所的研究显示，预计从2027年起，日本劳动年龄人口将迅速下降。该报告称，日本2040年的劳动力供应预计将比2022年减少约12%；而到2040年，适龄劳动人口将比2020年减少20%，至5980万，劳动力供应缺口预计将超过1100万人。随着日本社会老龄化趋势加剧，劳动力不足问题已进一步凸显。
由于少子化、老龄化与人口萎缩现象，导致日本劳动力市场供应变少，这在一定程度上推升了雇员在每年劳资谈判中的话语权。据日本最大的工会联合会Rengo的最终统计，今年春季日本主要工会和员工在谈判中同意加薪3.58%。近日，日本最大经济团体“经团连”公布了2023年春季劳资谈判的最终统计结果。大企业包括定期加薪与上调基本工资在内的合计加薪率达到3.99%，比2022年的实际情况高出1.72个百分点。平均加薪幅度上升了5800日元(约合人民币293.47元)，达到13362日元，均为约30年来的最高水平。
据记者了解，为了抢夺更多人才，特别是科技行业，日企已开始大面积加薪，从而推动员工工资普遍上涨。从今年年初开始，卡普空率先响应涨薪30%，任天堂随后涨薪10%，世嘉所有员工平均月薪提高30%，优衣库公司全体职员自今年3月起涨薪40%，野村控股于4月开始给予日本员工更大幅度加薪，不包括高管在内的员工加薪幅度将略高于过去几年约3%的平均水平，理由是人才竞争加剧以及通胀升温。
此外，日本就业率的大幅上升意味着向现有劳动力市场挖潜力的可能性在下降。日本总务省前不久发布的2022年就业结构基本调查显示，25至39岁女性中就业人口所占比率达到81.5%，首次超过了80%。处于15至64岁这一劳动年龄人口的日本女性就业率为72.8%，比2017年实施上次调查时增加了4.3个百分点，创历史新高。女性整体就业人数也达到3035.4万，为史上最多。65岁以上男性和女性就业率为25.3%，比上次调查时上升0.9个百分点。日本女性和老年人参与工作，一直在弥补劳动年龄人口的减少。虽然全年龄段相比北欧国家80%的就业率水平，日本女性就业率还有提高的余地，但也已经快至极限。日本文部科学省和厚生劳动省5月份发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3月份毕业的大学生的就业率（截至4月1日）为97.3%，比上年高出1.5个百分点。
随着日本总人口数量持续大幅下滑、劳动力供应不足，在劳动力市场供需矛盾越来越凸显的趋势下，未来日本企业薪酬继续上涨应是经济规律。不过，如果日企生产效率没有进一步提高，在政府主导下强制推行劳动力工资上涨，或将给企业发展带来较大负担，这也是今年上半年日本破产企业数量比去年同期增加约32.1%、并创5年来新高的其中一个因素。这些破产企业遭遇的共同困难正是物价高涨导致的成本上升和劳动力不足。
